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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不消逝的记忆

发布人:zml  发布时间:2013年01月05日 12:05:25  浏览量:

永不消逝的记忆

杨剑[①]

光阴似箭,岁月如歌,道不尽似水流年。在这或辉煌或平淡的人生当中,人们往往会遇到许许多多的人,经历许许多多的事。有的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渐渐淡忘,淹没在岁月的长河里;有的印象深刻,历久弥新,成为一生的宝贵财富。我的恩师张明龙教授,就是这样一位对我印象深刻,影响深远的人。跟随张老师学习期间,有许多难忘的时刻,永远铭记在我的心中。

一、紧张的“入门礼”

我的经历相对比较复杂,大学毕业先是参加工作。工作了几年感觉不甚满意,于是又开始复习功课考研,终于在2003年考上浙江师范大学的研究生。读研的三年是我一生最宝贵、印象最深刻、收获最大的一段时光。这首先应当感谢张老师对我的培养。

初识张老师,说起来也非常有趣,是“未见其人,先闻其声”。研一下学期,开始定研究方向,选导师。我原来是学经济学的,研究方向当然选经济学了。导师是双向选择,有一个好导师很重要,同学们都很重视。我们班有一个本校保研的女生,对浙师大的情况很了解,我向她咨询,她极力向我推荐张老师。张老师学识渊博,在经济学方面造诣很高,特别关心爱护自己的弟子。她还叮嘱我千万要抓紧联系,晚了可能就没机会了。并且她给了我张老师的电话。

我急切又紧张地拨打张老师的电话。电话通了,一个浑厚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传过来:“喂,是哪位呀?” 我只记得当时很紧张,大约是简单地做了一下自我介绍,并表达了自己的愿望和要求。张老师说:“你原来是学经济学的,有一定的基础,想跟我么,当然是很欢迎的,你在申请表选上我就行了。”我急忙说:“不行的,学院还要根据选报的情况调剂,您跟学院说明一下,才有把握。”张老师想了想说:“好吧,你把你的情况报过来吧。”于是我把姓名、班级等有关情况报过去。

这就是我和张老师的初次交往。之后就是等待消息,当时心里忐忑不安,不知道最终的结果是什么。下意识的摸一摸手机,盼着它响又害怕它响。到第二天,张老师打来了电话,说事情定下来了。我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。

真正见到张老师,还是以后上大课的时候。张老师特意从台州赶来给我们集中上课。张老师提着一个包,拿着大水杯子走进了教室。他50多岁的样子,个子不高,有点胖,感觉和蔼可亲,十分憨厚。当时上的课是“社会主义经济理论问题”。他讲的课逻辑性强,语言清晰而富有穿透力。

那一届,张老师一共带了4个研究生,有官仲璋、冯新勤、徐应红和我。官仲璋本科时就是张老师的学生,冯新勤是本校应届保送的,只有我和徐应红是外地考过来的。我们都一一相互认识。张老师给我们每个人,送了他写的3本专著和一份读书目录。从此,我们就正式成为“张门弟子”了。我们四个要是按年龄排我应该是大师兄了,要是按入门的先后顺序官仲璋就是大师兄。

另外, 2005级研究生中,有我的一个山东老乡张日波,家是青岛的,也考到浙师大来了。面临定导师的时候,同样仰慕张老师的大名,找到我这里来请求推荐。我看着他那焦急不安的样子,不仅想起了我自己当年的情形。在我的极力推荐之下,张日波也如愿以偿。他毕业后又考上浙江大学的经济学博士,想来现在也快毕业了吧。张老师指导有方,好多人都夸赞他“名师出高徒”。他总是谦逊的说“高徒出名师”。

二、快乐的教师节

张老师特别关心爱护自己的学生,把学生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。学生有什么困难他都时刻挂在心上,学生有了进步他都由衷的高兴。师母章庆平女士和张老师一样都特别喜欢我们这些张门弟子。师母端庄贤淑、气质高雅,心地善良而又平易近人。她在浙师大做劳动工资工作,因此养成了做事细心周到的好习惯。张老师既要教学又要搞科研,还担任学校的领导工作,时间特别紧,因此,操持家务的重担就落在师母的肩上。我们取得今天的成绩,一方面要感谢张老师的悉心培养,同时更要感谢师母的默默付出。

2004年的教师节,我们约好晚上一同去看望张老师和师母。当时,在读的三届学生,加起来有十几个人。晚上7点钟,我们在浙师大工商银行门口集合好,就高高兴兴的向张老师家走去,不一会就到了。按了门铃,张老师打开门笑容满面的迎接我们,师母也是十分热情的让我们进屋。我们陆续的走进客厅,才看到张老师和师母为我们的到来,早就做了精心的安排。地板擦得能照得见人,我们都不好意思落脚了。茶几上,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盘盘新鲜水果和干果,有苹果、香蕉、葡萄、猕猴桃、花生、瓜子等,还有茶水、杯子、纸巾之类。除了靠墙的沙发虚位以待外,还有十来条方凳子,也是摆放得整整齐齐。采办这些物品,布置房间,一定花费了他们许多时间和精力。师母热情的让我们就座。坐定之后,张老师和师母让我们吃水果,这些水果都是事先洗净晾干的。事情虽小,却体现出恩师和师母对我们的关心和爱护。

大家团团坐定,有说有笑,边吃边聊,气氛欢乐而融洽。这时,张老师拿起一个苹果不无炫耀地对大家说:“我削苹果的功夫不错,给同学们削个苹果吃吧。”他拿起一个苹果放在手中,从顶部开始削起来。张老师眼睛盯着苹果,一圈一圈的削着,时不时地搭上几句话。不一会就削好了,果皮非但一点儿没断,而且紧紧地裹地果肉上,不仔细看还像一个没削的苹果。他取出苹果,送给坐在边上的一年级新同学。他又把苹果皮提起来,一圈一圈的垂下去,像弹簧一样一颤一颤的,大家惊叹不已。张老师给每位一年级新同学都削了一个苹果。当时,我很感动,一方面是因为张老师的高超技艺,更重要的是因为张老师对学生的拳拳关爱之心。

这时电话铃想了,张老师起身去接电话。原来是一个往届毕业生,向他祝福教师节快乐。张老师很高兴,向那位师兄介绍我们这里的情况。打完电话,张老师走回来刚想坐下,电话铃又响了。大家哄堂大笑起来,很显然,又有学生打来电话祝福张老师和师母节日快乐了。张老师又去接电话。打完电话重新落座,张老师高兴得不得了。看眼前,十几个在读的弟子簇拥着老师和师母而坐,谈笑风生,激扬文字;又加上已毕业的学生从四面八方送来祝福,老师的那种高兴和欣慰是由衷的,是真实的。

时间过得飞快,已经晚上9点多了,为了不影响张老师和师母休息,我们起身告辞。好吃的东西被我们消灭得差不多了,到处狼籍一片。我们说打扫打扫卫生再走。师母急忙说:“不用了,不用了,我自己收拾吧。”张老师和师母把我们送出门,一一和我们道别,并叮嘱我们天色晚了,路上小心些。于是我们离开了张老师的家。

三、严谨的治学态度

张老师科研方面,刻苦钻研学术问题,在经济学领域取得很大成就。教学方面,敬业爱岗,得到广大师生的一致好评。张老师在浙师大时,一方面担任着学校的宣传部长等职务,一方面还要做好教学和科研工作。为了不耽误教学,他做了一块40×20厘米的牌子,上面写着“备课时间,恕不接待”,一到晚上就挂在家门口,保证教学质量不受影响。

我求学的时候,张老师先是给我们几个专业的同学合上大课。他讲课内容丰富,逻辑性强,又不乏幽默之处。分专业后,张老师以小班形式给学经济学的同学上课。有一次,在经济研究所上课,讲的内容是“区域发展模式理论”。内容很丰富,有梯度推进发展模式、点轴渐进发展模式、区域经济协调发展模式、城市圈域经济发展模式、网状交织发展模式等等。张老师一边讲理论,一边举案例,一边分析这些发展模式的优缺点。我们认真听着,仔细做笔记,收获很大。上到第四节课时,天忽然阴了下来,一场大雨就要来临。为了不淋雨,我们几个学生建议早点下课吧。张老师却幽默的说:“那可不行,挣工分是不能缺斤短两的”。张老师一直坚持上满四节课。可是天公不作美,放学的时候,恰恰风雨最猛烈。我们说,把张老师送回家去,张老师说“没有关系,我能走,你们自己回去吧,路上小心些。”狂风和大雨,把张老师的雨伞吹打得歪歪斜斜,雨水淋湿了他的衣服。

张老师指导我们写论文采取三种方式:电子邮件、打电话和面授。我写完第一稿,发给张老师,没过几天就收到了修改稿。张老师看得非常认真、仔细。整篇文章,修改的内容占了很大篇幅。从大标题、小标题、脚注、尾注、参考文献到文章的框架、内容、逻辑甚至标点符号,都做了纠正或提出了修改意见。修改的部分是用红色字体显示的,特别的清晰明了。这一定耗费了老师大量的心血。

记得有个晚上,将近10点,我刚想休息,忽然张老师打来了电话。他问我休息了吗,我说还没有。他让我打开电脑和论文,给我讲解修改意见,并说不用给他打电话,他过五分钟后再打过来。我想,他是怕我花电话费吧。五分钟后,老师的电话果然又来了,我把电话设定为免提形式,一边按老师的要求在电脑上翻阅论文,一边修改,一边做记录,一边和老师交流。这样,忙完后,我看了看表,不知不觉已经过去40多分钟。之后,我不禁想张老师白天忙于上班,晚上改论文一直到深夜,真是太辛苦了。

还有一次,张老师从台州赶过来上课,来不及休息忙了一整天。到晚上,他又把我叫到他家里,给我面授改论文。当时师母也在,她给我们师徒每人倒了一杯水。然后,我们就开始工作了。具体的修改内容是一些学术问题,在这里就不讲了。总而言之,结束时又是很晚了。张老师教学上认真负责,对弟子的学业要求相当严格,自己也付出了很大心血,这使我终生难忘。

四、台州的美好时光

研三的时候,课程全部结束,主要的任务是撰写毕业论文。这时,依照惯例,张老师会把学生带到台州学院。一方面可以使我们换换环境,另一方面也便于张老师及时指导。徐应红、冯新勤和我都要过去。由于官仲璋已是浙师大教工,还有工作,就去不成了。

2005年3月的一天,正是乍暖还寒时候。我们一行人打点好行装,在研究生公寓门口等待张老师派车来接。7点30分,一辆别克商务车驰来。车停稳后,张老师走下车给我们打招呼:“同学们好,都准备好了吗?”“准备好了,张老师。”我们齐声回答。在司机小李师傅的帮助下,我们把行李搬上车。此时,东方升起一抹朝霞,七彩阳光温柔的抚摸着浙师大,抚摸着每个人的脸庞。张老师说:“让我们照张相吧。”于是我们簇拥着张老师站好。随着灯光一闪,火热的青春定格在岁月的长河里,留下一段珍贵而美好的回忆。

汽车在公路上疾驰,景物向后飞奔。毕竟江南三月中,南北风光自不同。我们山东老家的路,至少是这里的两倍宽,且一马平川。不过,在辽阔的平原上奔跑,由于景色单调,时间久了难免会有些乏味。这里道路虽窄,但两旁的绿树翠竹,清秀挺拔,四季常青,有时还会遇到山涧小溪,流水潺潺,清澈见底。汽车越桥梁,穿山洞绕山而行,峰回路转,每一处自有每一处的景象。更加上,张老师娓娓讲述沿途的人文典故,自然别有一番妙趣。

12点30分,我们到达此行的目的地——台州学院。台州学院在临海和椒江两地办学。临海是古代台州府的驻地,也是原台州地区的机关所在地。后来,台州市机关搬迁到椒江了。其实临海并不靠海,反而四处都是山。张老师说了一副对联,现在只记得上联了,那就是:“牛头山,马头山,山山临海,临海临山不临海”。我们一切都安顿好后,一段美好的台州时光就开始了。

一开始我们住在综合楼,后来搬到条件更好的留学生公寓。我们人手一台电脑且是新配置的,既能连接外网也能连接学院图书馆的数字资源。每个房间还配置了打印机、电视机等,一切都很方便。平时查资料写论文,累了就看看电视,或者和师弟徐应红海阔天空的聊天。学院的伙食还好,有时不愿意在餐厅吃了,就到外面找个小饭馆,要几个菜、几瓶酒和师弟小酌,也可谓怡然自乐。学业方面,除了写论文之外,还参加了社会实践活动。那时,正好赶上学校为临海市编制“十一五”规划。张老师就让我们参加了课题组,我们三个分别被编入三个活动小组,主要是搞调研。我们跟着其他老师走访了许多政府部门、工矿企业和事业单位。通过这项活动,确实了解了社会,开阔了眼界,增长了知识。

我和徐应红都来自内地,没有见过真正的大海。张老师说有时间一定带我们去看一看。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,张老师带我们出发去三门湾看大海。

车子行至三门城关附近的汽车西站,张老师指着远处一个依稀可见的小山村,说:“那就是我的老家。”张老师的老家是三门县海游镇下叶村。他幼时家境贫寒,生活拮据,然而他没有被困苦吓到,穷且益坚不堕凌云之志。通过不懈努力,取得了今天的成就,不但改变了自己的命运,也为社会做出了更大的贡献。也许正是这小山村给了他灵气,养成了他不屈不挠的品质。张老师深情地望着小山村,小山村也似乎在无声的呼唤自己家的孩子。只可惜时间紧迫,我们无缘拜访了。

途经健跳大桥的时,我们下车游览。健跳大桥像一条苍龙横跨在健跳港上。张老师告诉我们,健跳港像个大布袋,口子小腹腔大,相传最窄处一个健儿能跳过去,故而得名。我忽然想起初中时地理老师讲的虎跳峡,看来二者有异曲同工之妙。不过,健跳大桥下的港口水面还是很宽的,只不过与其他地方相比,显得稍稍窄一些。顺着宽广平直的桥面看过去,至少也得有五六百米。在这里,一个健儿无论如何是跳不过去的。我扒着桥栏杆往下一看,不由得骇出了一身冷汗。桥面离水面有几十丈高,墨绿墨绿的水看不出一丝的流动,像一个深不可测的大龙潭,似乎要吞噬一切。这太吓人了,我赶忙缩回到桥中央,感觉这桥也不安稳了,待到静静地站了一会,稳定住心神,才和大家一起合影留念。

接着,我们很快就到了一个叫做“草头木勺”的海边了。远远望去,海滩上游人如织。我们三个年轻人欢呼雀跃着冲向海滩,其他人也紧随其后。海水是黄颜色的,往远处望去,海连着天,天连着海,海天一色莽莽苍苍。脚下的沙滩又细又软,踏在上面像踏在海绵上。海水一浪一浪的扑过来,又一浪一浪的退去,形成一道水和沙、海和岸的动态分界线。海水退去留下各种各样的贝壳,五颜六色。远处无沙的地方则更加的壮观,海浪后浪推前浪,层层叠叠无休止地击打着悬崖峭壁。山崖则奋力抗争,把来犯的海浪劈得粉碎,轰鸣声不断的传来。由近及远,有一些葱绿葱绿的小山浸泡在海水里,只露出上面一小部分,像一些绿翡翠做的馒头,三三两两的点缀在大海里。我说:“海里有小山。”其他人笑起来,说:“那不叫小山,应该叫小岛。”我也笑了。

师弟徐应红早就按捺不住,脱了鞋袜挽起裤腿,下海了。我也紧随其后。海水是凉凉的,脚下的沙滩是软软的,不时有浪花溅到唇边是咸咸的味道。海浪一排排的冲过来,又一排排的退去,我们能深切的感受到大海的动能和力量,这是与大海最亲密的接触。师妹冯新勤也把女孩的矜持抛到九霄云外,光着脚丫,挽着裤腿,下水了。我们在海水中尽情的嬉戏玩闹。张老师坐在不远的沙滩上,笑眯眯地望着我们。

这一天,我们除了看桥、观海之外,还参观了三门核电站,寻访了张老师的母校三门中学,学校的领导热情的接待了我们。这一天过得快乐而充实。

我们在台州学院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,现在想起了仍热回味无穷。在这里,顺利的写完了毕业论文,然后重新回到浙师大,参加论文答辩,接着又是投简历找工作等一系列的事情。时间如白驹过隙,弹指一挥间辞别恩师、师母已四年有余矣。四年来,不知又有多少青年投奔到恩师门下;有多少才俊奔赴四面八方;恩师的额头又多加添几许白发!四年来,一直没去看望恩师和师母,只是逢年过节打个电话、发个短信问候。今春,幸悉要为恩师六十诞辰举办庆典活动。“一日为师,终身为父。”这是张老师一个六十甲子的轮回,让我们期盼着盛会再相逢,送上我最衷心的祝福!

摘自曹荣庆、林才溪、郭金喜等著《一位基层学者的精彩人生》(上册)企业管理出版社2012年6月版,第230~237页。



[①]作者简介:杨剑,1976年生,男,山东梁山人,硕士,山东政法学院商学院讲师,主要研究理论经济。收稿日期:2010年9月20日。